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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宗武

三爷常讲故事来假期生活也精彩

我在何庄小学读书的3年多时间里,一日三餐都在外爷家吃饭,星期天偶尔也会回老家刘窑。而每年寒暑秋麦四个假期则经常在老家刘窑村度过。享受我和父母奶奶兄弟姐妹等家人团聚的天伦之乐。

年春节后,我得了一次“肿炸腮”——也就是医学上说的“腮腺炎”,因为发生在春节之后、元宵节之前,正值学校寒假,生病时间我就在老家。本来因为家里穷,即使过春节也没有丰盛的鱼肉蛋菜可供我们食用,即使有好吃的,我也因为“腮腺炎”而无法下咽。

一直到过了正月十五,我“肿痄腮”的病才算好转,可以勉强吃一些需要用牙齿咀嚼的食物。奶奶见我腮腺消肿,也很高兴,亲自下厨房为我做了一碗清汤面叶,里边还放了一些切得很细很均匀的红萝卜丝,奶奶还到隔壁大奶奶家要来一点柿子醋。

说实话,至今六十多年过去了,在我的记忆中,这是我这一辈子吃到过的最好吃的一碗清汤面叶。我总是忘不掉我咀嚼着那脆生生的红萝卜丝的美味。这一碗面叶里,包含了我奶奶对我太多太多的疼爱、关心和期望。

因为刘窑、何庄两村虽近在咫尺,但却分属两个县,因此两个学校放假的时间也不尽相同,我转学到何庄小学后,我村的学校合并到关帝庙小学,在关帝庙小学读书的有天定哥、二才哥、郭安平以及占林叔、尊献叔、麒麟叔等同学。

如果在何庄小学放假我回到刘窑村时关帝庙小学还没有放假,我就会和他们一起到关帝庙小学去“蹭学”。

关帝庙小学设在关帝庙村的关帝庙庙里。有两个老师,除了担任校长的郭长庚老师之外,还有一个是余老师。当时农村学校的老师都是吃“派饭”,就是说老师们不自己开伙做饭,而是由村里统一安排卫生等各方面条件比较好的农户家轮流管老师吃饭。

这样的“派饭”,我也吃过,这是后话。就是在关帝庙小学,我偶尔见到有一家给老师们送饭时,有一碗蒸鸡蛋羹,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鸡蛋还可以蒸着吃。

对我一生都产生重大影响的事情也发生在假期里。

假期里特别是寒假里的晚上,我们一群孩子们总是成群结伙地到东院西边的窑洞的牛屋里去睡觉。那孔窑洞里喂着两头牛。进了门靠东有一个小拐窑,支了一个单人床,是西院三爷(长合爷)的床。

进窑门一丈左右的地方顶着西窑帮架着一个可喂两头牛的长石槽。石槽前是铡草、堆草的地方。石槽后边是牛铺——就是两头牛站着吃草和晚上卧下“倒沫”的地方。牛铺后边,也就是在窑洞的最里边还有一个小套窑。

套窑比窑洞窄一些,有2米多宽。地面比主窑洞高1米左右,形成一个土炕。我们在土炕上铺些麦秸,一群小伙伴就挤在那个炕上睡觉。冬天很暖和,夜里要撒尿也不必去厕所,站在炕边就是牛铺。

其实,大家晚上挤在牛铺后边的小土炕上与其说是为了找一个睡觉的地方,还不如说是为了听三爷讲故事。

说起三爷,还真有一些故事。三爷是他弟兄三人中的老三。三爷的父亲是我的绍兴老爷,我家出事后就是绍兴老爷买去了我家院子的西边半处宅院,家庭比较富有殷实。

在三爷的兄弟三人中,老大长命没有太大的本事,但为人老实厚道,又是国民政府夏店区政府的区长平文正的儿女亲家,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老二长旺,多年担任保长,算得上是个场面上的人物。为人厚道,处事公平,在乡亲中人缘较好。因为担任保长,免不了迎来送往,在解放以前学会抽大烟(鸦片)似乎也顺理成章。

三爷长合,为人精明,喜欢在路边向路人打听各种信息——在洛临公路开通前,经过刘窑村的一条便道一直是洛阳到南阳、许昌之间的茶马古道,经常有各行各业的各类生意人路过刘窑村头——但就是不大喜欢下地干活。

按惯例我们这一辈人,称他们弟兄三人分别为大爷、二爷和三爷。据说三爷年轻时曾得过一次腿疼病,有乡下医生曾让三爷用吸大烟的办法止疼。病好后,三爷还坚持要继续吸大烟,家里人要他不要再抽大烟了,三奶奶认为“既然是一家,二爷可以抽大烟,不让三爷抽不公平”。这样三爷堂而皇之地吸上了大烟。

三爷开始吸大烟时,弟兄三人还没有分家。后来弟兄三人平均分了土地房产,到了土地改革时大爷家因为大伯、二伯常年下地干活,家里没有雇佣长工,被划为富农成分;二爷因为是保长,忙于公务,家里又没有成年的男丁,就用了一个长工,被划为地主;而三爷,则因为吸大烟,卖了一些地,被划了个富裕中农成分,避免了土地房产被分掉的遭遇——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如果不是三爷吸大烟卖土地,说不准会在土改时被划为地主或富农,不仅他家的房产土地要被分掉,而且可能还要对子孙的命运造成终生影响。

关于三爷,村里还流传着一个“刷盐罐”的笑话。我的老家一带,对一日三餐都有固定的叫法。早中两餐不管吃啥都叫“吃饭”,晚饭无论干稀,统叫“喝汤”。

事实上由于贫困的原因,我老家一带的习俗,晚饭历来也只能是喝稀汤,只是如果因中午吃捞面条,晚饭才会喝淡稀饭、面汤之外,晚饭通常会喝一顿咸饭。富裕的家庭会喝汤面条,家境差的就喝咸糊涂。也就是在用小米、玉米糁熬成的稀饭里再拌上点玉米面或红薯面放上点盐,做成咸味而已。

如果想让这“咸糊涂”有点“捞头”,往往会在锅里放一些干红薯叶。说实话,在读大学之前,除了逢年过节或参加亲戚家的婚丧嫁娶活动的“吃桌”之外,我几乎没有吃过哪怕是萝卜、白菜一类的人工种植蔬菜。

因为三爷抽大烟,大凡家里有钱都去买了大烟,经常连买盐的钱都没有。有一次,家里人要做饭了没有盐,子女们叫他“爹,家里没盐了”,三爷当时正坐在东嘴上路边的大石头上向路过的客商打听外地的一些信息,很不耐烦地把叫他的子女训斥一顿“不会再刷刷盐罐吗?”从此,“刷盐罐”成了一个笑谈。

也可能是三爷年轻时的腿疼病没有彻底治好,大概是在或年,他的腿病再一次发作,医院做了截肢手术。一条腿从膝盖以下被截肢,从此以后,三爷就只能架着双拐活动了。除了自身的故事之外,三爷的肚子里确实装着许许多多关于刘窑村的故事。三爷讲的最多的除了刘窑村周围附近的一些虚无缥缈的鬼怪和恐怖故事以外,还有一些劫路杀人的真事。

俗话说“近怕鬼,远怕水”的原因就在这里。一个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对当地的一些千奇百怪的妖魔鬼怪的传说故事一无所知,所谓无知者无畏,当然不会害怕什么鬼怪了,而害怕的则应该是在涉水过河时,会不会因为水太深、流太急而被深水淹没、冲跑丧命。

在家门口就大不相同了,特别是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在走夜路时每迈一步都可能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而且在刘窑村通向周围村落的所有道路上都有一个或几个令人害怕甚至是恐怖的地方。

故事最多,让我最害怕的是出村向西北的里沟方向。从我家里出村,上窑垴过半个崖向小郭沟方向首先要经过乌梢窝(古时常有乌梢蛇出没),光是这样的地名就足以令人心生畏惧。

乌梢窝南边的一条山沟里是几个未成年人的坟堆,而其北边的老哥窑山洼里则埋着几个难产病逝的产妇。再往里走,里沟这一条沟就被正对着的石猴山分成了东西两条沟的三岔口,三岔口是伊川临汝两县的交界处。

东边的一条沟通向薛家窑、杨沟,中间要路过峡谷狭窄、常闹鬼怪的土窑,我的同班同学薛从碰到鬼的地方就在土窑上边不远之处。

顺着三岔口西边的一条沟,通向大郭沟、小郭沟。石猴山西坡根有一孔大石窑。石窑坐东朝西,石窑门口是一块地,地下边是刘窑村到小郭沟的一条小路。从小郭沟方向走来,远远就可以看到一个黑洞洞的大石窑,只觉得是一个妖魔鬼怪藏身之处,让人望而生畏的地方。

就在大石窑门口的路上,某年某月某日,曾有一个小商贩遭到抢劫被“刀客”(杀人越货的土匪)杀死在正当路上,头朝哪儿,脚朝哪儿,血流到了哪儿,被杀死的小商贩的鞋被谁穿走了,帽子又被谁拿去戴了,很多人都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因为案发地处于两县交界处,即便是人命大案也是民不告官不究。这起抢劫杀人案最终也没有破获,但却留下了令我恐惧一生的一件历史事实。

几乎以放羊为终身职业的星叔,也对我讲过一件发生在大石窑附近的怪异之事。一个冬日的下午,乌云低垂,北风呼号,天气阴沉,看来一场大雪就要降临。星叔赶着他的一大群羊,在大石窑前的河沟里放牧,为了避风,他站在路北边的石隔子(石堰)根看着羊在吃草。

突然发现有人从他身后头顶上的地里向下扔石头,起初,星叔以为是大风把石头从他身后的石隔子边上刮下来了。不料,紧接着又有石头从头顶飞到面前,显然不是大风刮落的,而是有人向下扔石头。

星叔以为是碰到了熟人跟他开玩笑,就翻身上了背后的地里。上去看了一遍,地里和山坡上连个人影也没有,连常年放羊很有些胆量的星叔心里也有点发毛。就赶紧赶着羊群离开大石窑附近出了三岔口。很多年以后,星叔说起那件事仍然百思不得其解,而且还心有余悸。

从大石窑再向里走,小路更窄,山谷更狭,即使在大白天也是阴森森的。继续往前走,快到小郭沟村的地方,山谷逐渐变宽,但是,路两边的地里的坟墓也越来越多,几乎每块地里都会有一座坟。在这些坟里,有人见到过“鬼赶集”之类恐怖事件的传说也不在少数。

山沟在小郭沟村下边一里路左右处再次分岔变成两条沟。向右,穿过小郭沟村可达三岔口村附近的黄淮分水岭进而过石门通往洛阳,这就是从临汝县到洛阳的背大路。向左可到大郭沟村,这一段路显得更背,路边坟茔更多,走的人更少,尽管从大郭沟村到刘窑村走这条路会稍微近一些,但很少有人走这条路。

我在大郭沟村读五年级时只走过一次。后来,再从大郭沟村到刘窑村时,宁可多走2里路,先向东翻过一道山岭到小郭沟村之后,再向东南顺紫荆河谷回刘窑村,也不愿从大郭沟村直接向南从沟里回刘窑村。

这条路对我造成的困惑最大,因为整个高中三年间,几乎每两周我都要有两次是天黑之后从小郭沟村回刘窑村的经历。

从我家里出村,上窑垴过半个崖向西是甄窑村。过甄窑、张庄、刘张沟,再向南出石羊圈沟,过神沟、官庄,可达温泉镇;如果从刘张沟村继续向西,到妙水寺向西南,过马庄等村,走40里路,可达临汝镇;如果从妙水寺继续向西,过纸坊等村,走40多里路,到汝阳县的大安镇。

在这条路上,让我害怕的第一个地方是“窑院”。山神庙往西半里地,去甄窑村的路上出现第一个岔路口。那是一个丁字岔路口,向北的一个槽里是通向青石梁和后窝的农业生产道路。一拐进这条路,就令人压抑窒息,路东有一片土地,很像一个院子,趁东边和北边的崖土打了几孔窑洞用于圈养。

路西也有一个废旧老院落,是甄窑李姓人家清朝初期从偃师县李庄村迁来之初,曾在这里居住。因而,这里也叫李圪垯窑。老院子的窑洞早已坍塌,院墙也只剩下石头砌的跟脚。不大的院子里长满了杂草,更增加了几份苍凉。传说曾有人见过有鬼魅在“窑院”和李圪垯窑这一带出没。

过李圪垯窑向西的土沟是我家的一块洼地,趁着地西边的崖土打了一孔窑洞作羊圈。过了土沟开始上坡,称为大坡,也开始出现一个连一个的大大小小的坟墓。盛传有多人在这一带发现过鬼赶集的故事。

不过,天黑之后走这条路的时候不多。偶尔走几次主要是读高中后上学时会在天大亮之前路过这些地方,而且是越走天越亮。对我影响不算大。

从刘窑村向下到河口村之间使我感到害怕的地方,主要是石堂和马泉河两个地方。好在从石堂可以看到村子,而且这条路我单独走得不太多。对我影响也不太大。

向北到何庄村这一路让我害怕的地方主要有三个。第一个是西狼洞沟口。从北坡我家的一块地外边下一个陡坡,向左拐一个急弯进入西狼洞沟,西边是一道高石堰,北边是一道土崖土,东边正对着西狼洞沟口是星叔家的一个黑洞洞的羊圈窑,即使在白天也显得阴森恐怖。

第二个地方是进入何庄地界后第一个羊圈窑北头和何庄南岭之间的一个陡弯,这个地方令我害怕的原因之一是这个弯拐得太陡,原因之二路西埋葬着不止一个因难产而亡的产妇。

第三个地方是何庄南岭,因为南岭路西是那个在何庄小学上屋那个暴死的怨妇的埋葬之地。在我读小学期间单独走这条路的机会比较多。

在这几个方向上有人碰到“鬼赶集”,见到“鬼开会”之类的妖魔鬼魅故事多出自三爷之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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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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