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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云南省文山州麻栗坡县杨万乡区域边缘——莽莽苍苍的者阴山拔地而起,似一位纠纠武士仗剑矗立国门,横眉怒目狼烟起处,警惕地护卫着者阴、江丛等我境内纵深数十公里的村寨、梯田、八角林。主峰右侧的A号阵地有如武士法力无边的仗剑之手。他运足千钧神力,随时准备刺向虎视和平的魔鬼……

1号哨位,就是这把锋利无比所向披靡的宝剑的剑锋!

生长着地雷弹片和杂乱交错的茅丛的山脊,把一截长约公尺的堑壕迫至“剑峰”——一条宽不到1.5米、深不足1米的天然石缝。

于是,这里产生了一条关于一个兵的新闻和一个创造新闻的兵。

年,据新华社云南前线7月12日电:景颇族战士鲍孔红,独立坚守者阴山前沿哨位个日夜,抗击敌军偷袭和炮轰数十次,脚下寸土未丢。

年夏,《人民日报》、中央电台、中央电视台、《云南日报》等全国几十家新闻单位几乎在同一天把关于那个兵的新闻传播给和平生活中的人们。

于是,人们知道了者阴山前沿阵地上那个创造新闻的兵。

鲍孔红年从云南德宏州潞西县三台山区景颇山寨入伍……。由于他出色完成战斗任务,两年中6次立功授奖,被评为优秀战士……

年的一天,他伏在草丛中,仰视着左、前、右三个山头的敌军阵地。

随着头的移动,望远镜将远处敌军阵地上的一切清晰地显现在他的眼帘:纵横交错如在草丛中时起时伏的毒蛇一样的堑交壕,黑洞的射击孔,发出蓝幽幽光泽的高机枪管,像掉了魂的幽灵一样不时在阵地上游弋的荷枪实弹的敌军。

“轰”!不知是野猫还是野兔子拌响一颗地雷,闷闷地响声从山谷传出,几个家伙像白天突然见人的耗子一样,霎时没了踪影。

一切又归于沉寂,雾不知不觉中越来越浓了,凝固了似地笼罩着群山。他把视线从远处移到眼前这片陡坡中的茅草丛注视着……连指挥所里灯光昏暗,连长指导员正在研究派谁去接守1号哨位,换下罗正生——那位右脚只剩下3个脚指头的老兵。

老兵退伍前的一个星期,已有好几名班长骨干来找他们挂了号,要去坚守1号哨位。但两位主官掰着指头算算,几个阵地上都需要有责任心强的“头”,离不开呀?

“让我去吧!”报告声中,闯进了墩墩实实的鲍孔红。虽然下连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月,但他已多次到过那个全连最前出的哨位,跟罗老兵打得火热。罗老兵也跟他吹阵地的“光辉历史”。

年4月30日,在收复者阴山的战斗中,进攻分队在现在连指挥所侧面的山上受到敌人雷场的阻碍。敌人占据着我们这个位置,增援分队已爬至半山腰……排雷前进,就会给敌人以喘息之机,进而向立脚未稳的我进攻分队反扑,情况十分危急。这时安忠文一跃而起,滚向雷区,成了“滚雷英雄”。

“那时”我还跟你一样才入伍两三个月呢。”罗老兵还跟他讲自己到1号哨位3个月来的经验,怎样判断敌情,怎样讲究战术把敌人放近打;讲敌军如何缺德,将他那只涂了绿色伪装油漆反扣在石蜂上的磁碗打了一个大洞。

“这是者阴山地区最前出的哨位,能在这里坚守是一种荣幸。”在自己即将离队之前,罗老兵把连队准备调人替换自己坚守1号哨位的“秘密”透露给了他。

因此,在最“关键”的时候,他来到了连指挥部。

两位主官从沉思中抬起头来,看清了面前这个新兵:一米六七的个子,黑不溜秋的,一小簇一小簇的卷发紧贴在头皮上,浓眉下那双清澈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脸庞上那认真的表情暗示着:今天不把任务交给我就甭想让我离开这间房子。

“好,就定他去吧!”连长发话,指导员还未表示首肯。

“啪!”他马上一个军礼:“感谢首长!”转身蹦出了连指挥所。

个日夜,这里是宝剑的“剑峰”。哨位只有一个,守卫的人也只容得下一个,于是有了一个人的“班防御”,敌军的鬼哭狼嚎和新华社电讯稿中:打退敌人30多次偷袭和进攻的激战场面。

不过鲍孔红曾说:打猎得有耐心。我们先看看这位“猎手”的耐心。

他使劲眨了几下眼睛继续观察——他不能掉以轻心,敌军随时都有可能捞一把就溜——浓雾、茅丛、敌军阵地。

刚上1号哨位,伏在观察口,每天除了潜伏,雾、茅草和敌军偶尔放几发冷枪,没有任何动静。他受不了啦,心口发胀、发闷,像堵了一块沉重的石头:要干就痛痛快快地干一仗,这样不死不活的,人都会憋出病来。

一只小虫爬在他的脸上,他“啪”地一巴掌扇过去,小虫掉在地上,他又振作起来了……

要是天晴,石缝里还可以,虽然为了适应石缝宽度的需要,锯掉一截后只有1.5米长的床板不容他把1.68米的身子打直,但身子躬着一点也还勉强能睡下,风从油毛毡缝中透进来,凉幽凉幽怪舒服的。

一截黑褐色火箭筒弹防潮盒,中间挖一个小孔,再罩在罐头盒制成的煤油灯或半截蜡烛上,小孔面对着石缝内。于是,石缝内产生了中学课本那么大一片光明_这里点灯容易暴露目标,而且那讨厌的风不能容忍让他得到一点光明,但他仍不甘黑暗。于是,这就成了具有80年代阵地特点的“孔明灯”。在这盏“孔明灯”下,他记录了数万字的观察日记和学习笔记。

蚊虫是最令人伤脑筋的,战士们说阵地上的蚊子是从敌方侵入我境的,接收了敌军的全部优点。因此个不大,咬人却特别狠毒,咬一下钻心的痛。一巴掌打过去,蚊子飞了,那里却留下一个大红疙瘩,奇痒难忍,一抠就流黄水,又不能用那味浓的万金油驱蚊(敌军的鼻子比蚊子还尖)。那天,班里一位老兵送给他半瓶防蚊药,这玩意真叫绝,往手脚抹那么一小点,蚊子还隔着老远就逃之夭夭了。于是,他从卫生员那里开“后门”要来了四五瓶。

老鼠与他向来是友好的,有食物共同分享,绝不会有半点客气。只是这老弟太邋遢,经常把黏糊糊的屎拉到他的被子衣服上,吃饱了牙齿痒时,还把他的床板作磨牙板,蚊帐上也留下碗口大的几处“杰作”。但他不能给它吃磷化锌,因为那样,石缝里会臭得人喘不过气来,于是只好听之任之,和平相处。

当然,那条乌梢蛇比起“鼠老弟”来就倒霉多,让它到家里做客算是够客气了,可它竟还要爬到主人的床上与主人同榻共度良宵,凉丝丝的皮肤冰醒了主人,一锹下去,第二天就成了主人的桌上羹,美餐了一顿还剩着好多呢。

然而,热带山岳丛林雨季一到,能有几个不下雨的天么?大雨一下,雨水顺着石缝直往洞里淌,石缝里成了“水帘洞”。

有一天深夜,狂风夹着暴雨冰雹袭击了者阴山前线。有几个阵地的钢架房被吹倒,顶棚被卷到了雷场里,被子床单满天飞,两名战士被砸昏过去。

1号哨位岂能例外?大风卷走了油毛毡,暴雨冰雹直往石缝里倾泻。他跳了起来,把唯一的一块雨衣盖在手榴弹、炮弹、子弹箱上,自己站着任凭雨淋雹砸。两小时后,雨停了,天空还露出了一颗亮晶晶的星星,夜色倒是不错,可他此时只有上下牙“格格”打架和浑身“筛糠”的功夫了……

天亮了,太阳出来了。草丛干了,空气干了。鲍孔红的“屋子”里却还是一团透湿。他开始“抗涝”。先把衣服被子扭干,再用罐头盒把石缝里的积水一盒一盒地舀出去……

“嘿,别看一个人,打起来过瘾得很哩,因为哨位巴掌大,更多的人也旋展不开,弄不好反而吃敌军的霸道。”

重机、轻机、六〇炮、冲锋枪、手榴弹、炮弹——要是场地再大一点,他可能会把高射机枪和“八二无”一起搬来。

还有一样“核武器”。那是什么?你绝对猜不着。

鲍孔红一见它就浑身是劲,忘了危险、忘了困难,胆子也格外地壮起来。

长刀、景颇长刀——景颇汉子钻森林、出远门的胆量和护身,鲍氏的“传家宝”。.

一块红缨扎在它尾上,刀柄被鲍家祖辈的手摩擦得油光发亮,出梢三分,青锋耀眼,寒气袭人。

爷爷像鲍孔红的年纪时,已是一名老练的猎手了,用这把刀不止打过猎还杀过侵略者。

在那劈山填海造平原的火红年代,家里揭不开锅,爸爸用这把长刀从森林里把鹿子、野羊等美味猎到火塘边,也是这把长刀使他若干次从豺狼虎豹的利齿下生还。

从10岁起,爸爸就教他使刀习武,到参军时,他已成了一名身怀绝技的景颇刀手了。

入伍那天,爸爸把他送了一程又一程,最后郑重地把刀交给他:“记住,别忘了自己是景颇人!”

要是敌人突上哨位,他的这把刀斩敌卫国!

敌人没有忘记这个原来曾经是他们的后方,又成为他们的前沿阵地、他们的眼中钉,并梦想以之为依托报“一剑之仇”。只是大批的特工多次前来偷袭、强攻都感到吃惊,中国土兵是不是都像孙猴子一样有七十二变?明明巴掌大的地方,每次摸到哨位脚下,上面好像什么也没有,待要上去了,突然机枪手、冲锋枪手、手榴弹投掷手,像从天上掉下来似的近它不得。逃到山脚下直瞄武器射击死角处,以为可以喘口气,突然六〇炮弹也铺天盖地地砸过来。

晚上偷袭,这本是敌军特工的拿手戏,但每次都是好处没捞到,反而搭上“夫人”一个,不是失去个把“弟兄”,就是掉下一根胳臂丢条腿。

敌军使出了最大胆的作战方案:白天进攻。一般中午人都在“放松”。有谁想得到,别人会在良好视度下白天来。真够狠毒的!

敌人的诡计鲍孔红早就看在眼里:米、80米、50米……眼看离他的潜伏位置只有30米了,他突然扔出了几颗手榴弹,同时操起了机枪,几个家伙拖着两名同伴逃到谷底。鲍孔红又开始修订表尺,抱起一发炮弹……

也许你和我未认识鲍孔红以前一样感到奇怪,这小子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

鲍孔红在家从小就跟着哥哥和父亲钻森林、打野兽,练就了百发百中的神功。后来又和寨里的青年人一起参加了民兵集训。景颇人有个习惯,只要能吃苦、不怕死、敢争第一的伙子才会受到姑娘的青睐。猎人的家庭环境也使他养成了倔犟的个性,什么情况下都不服输。因此在训练中他特别卖劲。当民兵练战术那段时间,手臂被利石刮去了一大块肉,他还在猛打猛冲,直到训练结束。民兵连长对着站在队列前的他像刚从血水中捞出来似的袖管惊叫起来,他才感到手臂钻心的痛。当然,此时姑娘们明澈的眼光你可以想到。

新兵训练,基础科目对他来说已是“小菜一碟”。因此,他一闲着就从老兵那里找来教材研究起六〇炮、八二无、重机、高机的构造性能。他的脑子灵光,一看就会,等他到1号哨位时,已成了连队小有名气的“火器通”。

他还特别喜欢看小画书,一看就着迷。看到儿童团打鬼子的故事,他突发奇想,竟在阵地上搞起了“罐头盒报警器”,使出了“金钩吊瓜计”——他看见哨位旁那一小块被炮弹犁松的土,丢了几颗瓜子在里面,任其藤蔓长出去。夜里,偷袭的敌军只要触着瓜蔓,由于瓜蔓是空心的,叶上又有毛,很大的响声立即给他报了信。结果,“偷鸡者”得到的往往是“二锅头”(手榴弹)。费劲的是,瓜蔓上结出了大南瓜后,他要冒比耕种不知大多少倍的风险躲得远远的,用绑了勾的长竹杆伸到雷区里去收获……

黔驴技穷的敌军并不彻底甘休,趁风干物燥,点燃茅草,放起大火,企图让这个哨位与茅草一起成为灰烬。哨位周围的石头“啪啪”崩裂,随着引爆的地雷一起横飞四溅。油毛毡烧掉了,蚊帐燎去一只角,衣服和军帽烤得冒烟,发出怪味。他毫不理会,握紧冲锋枪伏在观察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监视着敌军动向。过了一段时间,烧焦的哨所周围又长出了青青的茅草,枯树也长出了绿叶。

你想,敌军能不恨之入骨吗?他们凭借居高临下的地形,又将数百发炮弹泻向1号哨位。那架势,不使这个哨位成为齑粉决不罢休。弹片穿透了他的被褥,周围的石头脱了一层“皮”。然而,哨位巍然不动。那一棵棵弹片土壤里的者阴兰,以其强大的生命力随风摇曳,似乎在嘲讽敌军的无耻、无能……

前沿阵地上,在他的“房子”里,一样东西使这小小的石缝似乎也跟着开阔起来。

那是一件邮品,用一张张邮票贴在油毛毡上,形成“地”字还差半边的地名标志。那雄伟的长城、那精巧的民居、那历史人物像、那现代建设图:那稻穗镰刀、那钢花铁钎……

这些邮票大多数是从全国各地写来的慰问信上剪下来的。

来信的有同龄学生,也有青年工人,还有刚上学的红领巾。每到节日,信来得最多。春节期间,他的信都快堆成小山了,还有那些红红绿绿的各地风光名胜明信片,看都看不赢。一读起信呀,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感觉全没有了,烦恼也没有了。

“你是寨子里唯一一个在外面当兵的,全村人夸你有出息,我们心里也高兴,你打仗要勇敢,争取多立几个一号功(一等功),不要丢妈妈的脸。”这是他妈妈给他寄来的一封信中的内容。

在家中,他最敬爱妈妈,在阵地上他也最想妈妈。因此,他常用口琴吹《妈妈的吻》: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我那年迈的妈妈已白发鬓鬓……

个日日夜夜!剑锋一样的1号哨位!满山随风摇曳的山茅草!

听着他轻轻的吟唱,我们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一股热热的东西从心中涌起、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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